第(3/3)页 水笼烟淡然又沉静的双眸盯着自己,水将军又语塞了,想了想还是说道:“爹知道你长大了,有自己的思想了,做事也不是小孩子了。可是在爹的心里,你永远都是长不大的……” “爹,我已经长大很多年了,只是您不知道而已。” 水笼烟打断他,这种抒情又叙旧的话,听了只会让她感到木然和难过。 说这些干什么呢? 四十岁的女人,重生一世,难道不比他这个爹更清楚应该做什么吗? 这位忠臣良将的父亲,口中能说出什么话来?无非都是如何忠军报国,如何不得罪天家,如何避开朝中权臣的斗争。 可水笼烟要走的这条路,必须见风使舵,忖时踱度,得罪天家,智斗权臣。 “烟烟,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爹说的吗?” 水将军心里一片恐慌,他生怕自己真的与水笼烟隔阂了,生怕自己真的管不住这个倔强的女儿。 水笼烟端着茶,静静地吹着茶水,看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在茶水里晕开。 那清新淡雅的茶水,好似母亲的脸,像极了记忆中,如春风般温暖的笑。 “那爹你想听什么?” 水笼烟头也没抬,语气寡淡了些。 “说什么都好,爹都愿意听。” 水笼烟抿了一口茶,望向父亲,冷静的说道:“我不喜欢说废话,也不喜欢说闲话,不知道爹想听什么,我直接点跟您聊。” 面对水笼烟忽然间的变脸,水将军措手不及。 他尚不知缘故,便已经被水笼烟隔离在心墙之外,这于他而言,不仅是打击,更是刺激。 “烟烟,我记得我走的时候,你问我,你和平西王成亲时,我能不能回来送你出嫁。那时候……” “爹,小时候的胡话,你还记得。这种话往后不要再说了,让人听了笑话。” 水笼烟蹙眉,平西王三个字,是她心里永远也抹不掉的伤痕。 光是想想,这三个字就足够让她怨恨难消。 “那你能跟爹说说,你为何非要退掉这门婚事么?” 水笼烟漫不经心将茶盏往旁边一搁,冷声反问:“这是您想知道,还是别人想知道?” 一句话问得水将军哽住,他愣了片刻后回答:“是我,当然是我,爹不能关心你吗?” 水笼烟看见他的瞳孔收缩了,父亲重复了话语,这是典型的撒谎的表现。 可她懒得拆穿了,不管谁想知道,她都可以说。 于是她寡淡的说道:“爹还记得娘的笑吗?温暖明媚,如沐春风。可巧,莫等闲的笑也如暖阳一般,他性子也和娘亲一样温和。不过,那是从前我没看清他的时候了。” “烟烟,对不起……” 水笼烟五岁便没了娘亲,直到八岁,她也多次梦呓,想念她的娘亲。 水将军万万没想到,水笼烟当年喜欢莫等闲,是因为娘亲的缘故。 “不用对不起,娘亲病故不是你的错。这种天灾人祸,谁也无法避免。连柔妃娘娘,那么金枝玉叶的人,宫人事事巨细的照料着,也会暴毙。更何况我那常年独自守空房的娘亲呢。” 水笼烟说完最后一句话时,脸色变得沉重,伪装的冷静与淡然终于消失。 她不愿意面对父亲,在她心里,娘亲去世,父亲却连送一程都没做到。 这是忠臣良将的父亲,也是冷酷无情的父亲。 她眼眶微微红了,却听得父亲说道:“日后,爹再为你寻一门好亲事,一定好好弥补你……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