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那天下午,秦昼又消失了半小时。我趁着网络权限开启的时间,查了些资料——关于偏执型人格障碍,关于童年创伤的长期影响,关于“过度保护”的心理机制。 越查,心情越沉重。 晚上,秦昼说要给我看个东西。他带我上到三楼,打开一间我之前没进过的房间。 门打开时,我愣住了。 这间房很大,约五十平米。三面墙都是显示屏,每面墙又分割成几十个小屏幕。屏幕上是这栋房子的各个角落:客厅、餐厅、走廊、花园、书房……甚至我卧室的门前——但如秦昼承诺的,卧室和浴室内部没有监控。 只有我的剪辑室,也不在监控范围内。 “这是……”我喉咙发干。 “安保监控中心。”秦昼语气自然,“整栋房子的公共区域都在这里显示。24小时有人值守——当然是机器人。” 他走到控制台前,敲了几个键。一块大屏幕亮起,显示着当前时间,和所有摄像头的状态。 “姐姐不用担心隐私。”秦昼说,“你的私人空间我都屏蔽了。这些只是为了保证安全。” “你每天在这里看这些?”我问。 “偶尔。”秦昼说,“主要是零七负责。我只有担心姐姐的时候,才会来看一眼。” 他切换到一个画面,是玻璃花园下午时分的录像。画面里,我正蹲在地上拍一株植物,神情专注。 “比如今天下午,姐姐在花园里待了两小时。我有点担心,就来看了一眼。”秦昼微笑,“看到姐姐很投入,就放心了。” 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,像在说“今天天气不错”。 我看着满墙的屏幕,感到一阵寒意。 这就是秦昼的世界:一切尽在掌控,一切都在视线之内。他用这些摄像头,构建了一个绝对安全的领域。而我,是这个领域的核心,也是被监视的中心。 “姐姐想试试吗?”秦昼问,“可以调取任意时间段的录像,可以放大,可以追踪移动轨迹……” “不用了。”我说,“我有点累,想休息。” 秦昼的笑容淡了些:“姐姐……不喜欢这里?” “只是不习惯。”我实话实说,“被这么多眼睛看着。” “它们不是眼睛,是保护。”秦昼固执地纠正,“姐姐,如果没有这些,万一有坏人进来,万一姐姐出事……” “这里只有你和我,还有机器人。”我打断他,“哪来的坏人?” “以防万一。”他说,又是这个词。 我们沉默地对视。 墙上的屏幕闪着冷光,映在我们脸上。 最后秦昼先妥协:“姐姐不喜欢,我们就不待在这里。我送姐姐回房间。” 他送我下楼。走到卧室门口时,他忽然说:“姐姐,你知道吗,其实你也在‘监视’我。” 我回头看他。 “你的镜头。”秦昼指了指我手里的摄影机,“每天都在拍我,记录我。从某种角度说,你也在‘监控’我。” 他说得对。 我的纪录片拍摄,本质上也是一种观察,一种记录。和这些摄像头没有本质区别。 只是我的镜头只有一个,他的摄像头有几百个。 我的镜头在他知情同意下工作,他的摄像头……可能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也存在。 “所以,”秦昼轻声说,“我们是一样的,姐姐。你观察我,我保护你。我们都在用自己擅长的方式,关注着对方。” 这个类比让我不舒服,但无法反驳。 “晚安,姐姐。”秦昼说,“明天……还想拍我吗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