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摊主老张找零时叹了口气:“这钱要是拿来修路、盖学校多好。” “谁说不是呢。”孙明伟把报纸塞进车筐。 回到家已经八点半。 妻子在厨房洗碗,女儿在房间里复习。 老式居民楼的隔音不好,能听见楼上夫妻在吵架,楼下小孩在练琴。 “回来了?”妻子从厨房探出头,“吃饭了吗?” “在店里吃了。”孙明伟换了拖鞋,走到女儿房门口。 门虚掩着,女儿正对着一道数学题发呆。 “爸。”女儿抬头,“这道题我不会。” 孙明伟走进去。他只有高中文化,但女儿的初中数学还能辅导。 看了几分钟,他试着讲解,但女儿还是摇头。 “明天问老师吧。”他拍拍女儿的肩膀,“别熬太晚。” 回到客厅,孙明伟打开那份晚报,仔细看那篇报道。 文章写得很克制,但数字触目惊心:一百八十亿债务,分摊到全省六千万人头上,每人三百元。如果算上利息,可能更多。 三百元。孙建国算了一下,是他店里三天的流水,是女儿半年的辅导资料费,是妻子一直想买的那件羽绒服的价格。 “看什么呢?”妻子擦着手走过来。 “江港那个事。”孙明伟把报纸递过去。 妻子扫了几眼,摇摇头:“这些当官的……你说他们贪那么多钱,花得完吗?” “谁知道呢。”孙明伟合上报纸。 窗外开始下雨了,雨点打在玻璃上,噼啪作响。 远处江港自贸区的方向,霓虹灯在雨幕中模糊成一片光晕。 同一时间,省纪委监委大楼七层会议室,灯还亮着。 李毅飞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。 会议从下午三点开到现在,五个多小时了。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,空气浑浊得让人头疼。 “周文凯的银行流水显示,那两千一百万美元,有八百万流回了国内。”陈明达指着投影屏幕,“进了六个不同的账户,持有人都是退休干部或在国企任职的亲属。” “能查到具体是谁吗?” “正在查,需要时间。”陈明达说,“但有一个账户很可疑,开户人在东省,但资金进入后第二天就全部转到了香江。我们怀疑这是洗钱通道。” 李毅飞重新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资金流向图。 这些线条和数字背后,是普通百姓可能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。 “钟鸣那边呢?”他问。 “薛高宇提供的音频已经鉴定过了,是真的。”郑维回答,“钟鸣在2017年11月的那次会议上明确指示,要求国资在利润分成上让步。理由是‘吸引外资需要付出代价’。” “代价是国资流失四十个点。”李毅飞冷笑,“这个代价够大的。” 第(2/3)页